广州珠江新城照明质量评价
文 | 周丽娴高德一抢预约单就提示乘客取消，林红
1 引言
20世纪90年代初至今，中国在这短短的20多年间，中央商务区的规划建设在各大城市如火如荼地进行，例如北京商务中心区、上海陆家嘴、广州珠江新城、杭州钱江 CBD 等等。无论人力、物力、财力，CBD 都集结了最好的资源。作为城市新形象的标志，CBD 的夜景规划，在城市设计中扮演着愈加重要的角色。
在这个趋势下，对中国已发展较为成熟的 CBD 所存在问题的调查、分析和研究是必要的，这些问题的探讨对其他正在发展中的 CBD 具有借鉴意义。
图：北京商务中心区
图：上海陆家嘴
图：广州珠江新城
图：杭州钱江 CBD
当下，对于中央商务区照明质量的调研，多数是从单体建筑的照明设计、广告牌以及周边环境夜景照明的亮度、色光应用等角度进行的数据测量和分析，讨论的问题也多集中于“光污染”、“照明整体性”等，并未对照明如何满足商业需求、照明视角的选择与建筑形象的关系、建筑LOGO的形式与照明手法等进行详尽的分析。
在这篇论文中，笔者将针对以上问题进行讨论。
2 中国 CBD 发展的特点
2.1 中国 CBD 建设发展史与中国照明设计发展史的相似性
中国 CBD 建设发展史与中国照明设计发展史具有以下三点相似性：
第一个特征是受大事件驱使（图1）。
图1 大事件对高德一抢预约单就提示乘客取消我国 CBD 建设与照明设计建设的推动作用
例如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就是推动北京城市建设加速发展的动力之一。大事件会促进一座城市建设的高速发展，因为需要建造出更多的建筑以满足需求。2010年的广州亚运会之于中国，之于广州都是一个盛事。珠江新城作为广州新的核心区，发挥着宣传羊城文化、塑造广州新形象的重要作用。亚运会这个契机，是珠江新城建设的催化剂。开始于1999年的珠江两岸照明亮化工程，由于亚运会的需求，也加快了夜景建设的步伐。
图：2008年北京奥运会，水立方、鸟巢夜景
图：2010年广州亚运会，珠江两岸夜景
第二个特征是“海量设计”。
CBD 作为城市效能高度集约的中心区，需要大量的建筑设计作为其功能支撑。在相同的时间内，为这些大体量的、代表城市最新形象的建筑进行夜景照明设计也是极其必要的。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标志，不论是对城市自身建设，还是带动旅游业发展的目的，CBD 的夜景都成为城市宣传重要的一部分，照明设计在其中发挥着巨大作用。
但是由于每一栋单体建筑都有其单独的公司为之进行照明设计，并且每一栋大楼的业主也都希望自己的建筑在建筑群中脱颖而出，因而导致 CBD 的夜间光环境随着建筑的增多而变得越来越杂乱。
图：深圳CBD
第三个特征是建筑设计和照明设计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作为一座城市重要而大型的规划项目，一个较为成熟的 CBD，从规划到建设的周期一般为50到1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例如法国的拉德芳斯(La Defense,Paris,France)，美国纽约的曼哈顿下城(Downtown Manhattan,New York,USA)。
但是在高速发展的中国，CBD 从规划到建设，周期可能仅有20至30年。
图：法国的拉德芳斯
图：美国纽约的曼哈顿下城
2.2 广州珠江新城的规划
1992年，广州政府启动了珠江新城的规划项目。计划将这个新区建设成为一个集贸易服务、金融、娱乐、行政管理、旅游开发和外国事务于一体的高端商贸中心区。在约20年的极短建设时间内，大量的建筑拔地而起。
2010年亚运会在广州举办，珠江新城的基础建设也基本完成。由于珠江新城的建筑设计集结了世界各地建筑事务所的方案，建筑风格也各不相同，其中也不乏世界著名设计师的作品，例如普利策奖获得者扎哈·哈迪德设计的广州大剧院。与之相应的，珠江新城的各建筑的照明方案也是来自不同的照明设计公司。
图：扎哈·哈迪德设计作品——广州大剧院
3 珠江新城照明现状的调研和分析
3.1 珠江新城的亮度比
重点照明在城市照明规划中是重要的。尤其强调指示牌或者标志物的照明在夜晚十分必要，例如商业建筑的入口处、建筑 LOGO，雕塑等等。这些起到导向作用的标识物能够在夜晚发挥作用，可以通过亮度比的强调、彩色光的应用等方法来实现。
在《城市夜景照明设计规范》（JGJ/T 163—2008）（下文简称为《规范》）的第四章照明评价指标4.3.2中写道：“建筑物和构筑物的入口、门头、雕塑、喷泉、绿化等，可采用重点照明凸显特定的目标，被照物的亮度和背景亮度的对比度宜为3~5，且不宜超过10~20。”
高德一抢预约单就提示乘客取消我们通过多点测量的方法在珠江新城进行亮度的数据采集。
珠江新城区域的天空的平均亮度是1.01cd/m2。采集到的最高亮度来自于建筑顶端的标志牌，此数据来自交通银行的标志牌，数值达到了164.5cd/m2。其他标志牌的平均亮度在52.24cd/m2。标志牌和天空的亮度比平均为8：1，由《规范》中的适宜亮度比为3~5可知，此数据已超过了适宜的范围。
图2 珠江新城主视角的亮度数据采集（单位： cd/m2）
珠江新城大部分的摩天楼都是玻璃幕墙（图3、图4）。他们之间相互反射也造成了光污染。虽然一些建筑的照明设计应用了较少的灯具，照明元素简洁，亮度也控制得宜，但是由于来自周边建筑的倒映，也让本身较为纯粹的外立面显得杂乱。广州国际金融中心IFC（广州西塔）就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西塔外墙表面上的点状照明投映在了 R&F 富力中心、周大福金融中心（广州东塔），及其他环绕在其周围的建筑的表皮上，对其他建筑外墙的完整性造成了影响。
因此在为建筑外立面进行照明设计时，需要考量周边环境，而不仅仅只是针对单个建筑体。
从整体的照明规划来看，过多得应用轮廓照明（点、线勾边建筑外轮廓）手法是不利于夜景观的整体感和视觉和谐的。
图3 珠江新城亮度数据采集角度一（单位：cd/m2）
图4 珠江新城主视角的亮度数据采集角度二（单位：cd/m2）
3.2 珠江新城交通导向系统的照明设计
珠江新城的中心区是靠花城广场串联起来的，通向花城广场周边建筑各路口的照明因此显得尤为重要。但是就目前照明现状来看，各路口的导向性并不清晰，广场主路径和次路径的亮度相似，如图5所示，各入口平均亮度仅为0.258cd/m2。虽然有些入口设置了指示牌，白色灯箱也较为明显，但是所指示的方向的路径仍是昏暗的，极易被忽略。
所以作为一个入口，指示牌的形式、亮度、摆放位置都需要仔细考虑。
图5 珠江新城平面见图及各路口亮度数据采集点（单位： cd/m2）
在花城广场的主干道上，视野范围内刺眼的光带不容忽视。它的平均亮度达到了47.43cd/m2，而步行道的亮度平均值仅在0.2~0.3cd/m2之间（图6 A~F）。即使不能身处现场，但是从图6的 G 中，也能看出其亮度之间的差距，这也是花城广场通向周边建筑的次路径及方向不明显的原因之一。
他们的亮度比太过强烈，从而导致人们的视觉无法进行很好的暗适应调节。
图6 珠江新城各路口亮度数据采集（单位：cd/m2）
另一个问题我们应当思考，是否所有通向花城广场周边建筑的次路径都需要被强调。
我们在进行交通导向的照明设计时，被照物的选择也是要考量的因素之一，这与被导向的建筑的功能及其商业需求相关。
在 CBD，由于高端商务的需求，因而聚集了很多五星级酒店，例如位于广州国际金融中心IFC（西塔）的Four Seasons Hotel（四季酒店），富力君悦酒店等都选址在了珠江新城，中国大陆第一间 W Hotel (W酒店)也在其周边。
对于这些 高端品牌酒店而言，为保证住客的私隐，在满足功能照明的前提下，入口适当的低亮度处理，是保证其具有一定的私密性的必要手段。
但是如果是导向 高德置地广场等购物中心的路径，采用较为丰富的照明手法、较高的亮度选择，对吸引人流、促进消费，也是有益的。
银行、 行政等仅在日间工作的办公建筑，只需保证功能照明就已足够。
由此可见，不同的商业需求，其照明手法也应具有针对性。盲目地使用花哨的照明设计，并不利于建筑自身特色的体现，也不能契合地满足其商业诉求。
3.3 花城广场的照明对人群夜间活动的影响
人是具有趋光性的。
珠江新城的花城广场被光划分为三个主要的活动区，在各区域不同照明手法的影响下，人群的活动类型也各不相同。
1）高亮度的地面灯带吸引人流，对观景、拍照不利。
第一部分是靠近珠江边的滨江地段（图7）。从下午4点至晚上10：00点，这里满是来散步、放松的人群。放风筝、轮滑、骑单车等都是广场上常见的活动。由于地面上交叉纵横的灯带，这里是花城广场夜晚最高亮度的区域，其平均亮度超过了40cd/m2，而广场其他区域的平均亮度仅为4到5cd/m2。
作为广州市新地标——“小蛮腰”（广州电视塔）的最佳观看点，这里也是最多游客拍照的地方，称其为“广州名片”也不为过。但是地面上这些高亮度的灯带，有时成了游客们合影留念的阻碍。作为城市形象的重要部分，如何能让城市夜景观在游客的照片上更“上镜”，也应该作为照明设计时要考量的因素之一。
图7 花城广场主视角
2）音乐喷泉的投光灯光色杂乱、眩光问题严重。
第二部分主要人流活动区域是位于音乐喷泉的椭圆形小广场，它位于花城广场的中部（图8）。一天中，这里上演两次音乐喷泉演出，一次是下午，夜晚的演出是晚上8点开始的。
RGB 的 LED 投光灯里，每一颗灯珠都呈现不同的颜色和极高的亮度，部分亮度甚至超过了50cd/m2，十分晃眼。但是人们依然喜欢环绕着水池，沿梯级而坐。虽然这个环形小广场的周边，顺着绿化植物设置了一圈木椅，但是坐在此处的人，仍不及喷泉边的多。
图8 喷泉广场
3）庭院灯杆照度均匀，适合广场舞等市民活动。
第三部分是靠近黄埔西路的小广场（图9）。由于靠近居民区，这里是广场舞大妈的最爱。照明方式就是立了灯杆，简单却也实用，亮度充足，满足中国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基本照明需求。
图9 靠近居民区的小广场
这三部分是花城广场聚集了最多人流活动的区域，其照明设计也要为活动人群的类型和需求考虑更多。在保证功能照明的前提下，亮度的适当控制，能保证夜间活动的舒适，契合场地且丰富的照明手法也能促进产生更多的活动类型。这也更加凸显了照明设计在广场的夜间活动的形成和品质的提升上扮演着重大作用。
4 总结及建议
珠江新城是广州城市新形象的标志。拥有好的照明设计，能够让这个城市的中心区吸引更多的游客和当地的居民。经过初期的调研之后，笔者总结出以下几点：
1）照明元素的选择：
过多的照明元素让珠江新城的夜景变得杂乱，因而在选择被照物和照明手法上应因地制宜，考虑周围环境。
2）玻璃幕墙的影响：
因为玻璃幕墙的强大反射能力，照明设计师需要控制建筑立面上的灯具数量，避免直射光的应用，同时也需要考虑建筑自身与周围其他玻璃幕墙建筑之间相互反射的关系。
3）亮度比的整体把握：
建筑的亮度需要放进整体环境中考量。CBD 是一个大整体，适当的亮度比能让夜景更加和谐、舒适。让建筑立面的照明在城市尺度和街道尺度跳脱、有特色的同时，也应该考虑人行的视角，建筑立面过高的亮度对路人的眼睛是一种伤害，尤其不利于路人对行人道中较弱亮度的光环境的暗适应。
4）交通导向系统的照明：
CBD 几乎都拥有着巨大的尺度。因此清晰明了的夜间交通导向照明十分必要。当整体的光环境被很好地控制的时候，即使低亮度的导向照明也会清晰可见。
注：本文作者周丽娴、林红，由照明工程学报授权转发。
周丽娴
广州美术学院 建筑艺术设计学院 研究生在读
研究方向：光艺术与照明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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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届中日韩照明大会论文集
林 红
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广州美术学院建筑艺术设计学院
艺术与光环境设计实验室负责人，长期从事光艺术与照明设计的教学与学术研究并完成相关的设计创作。主要灯光艺术作品：福州马尾东江滨景观带系列主题灯光雕塑“福风”、“福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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